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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美学馆一切皆茶器

  • 来源:本站原创
  • 时间:2022/6/15 15:45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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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曙韵,人澹如菊茶书院的创办人,事茶人。

开始喜欢上喝茶时,读过李曙韵的几篇文章,知道她与她的茶生活从嘉兴到台湾,又从台湾到北京做“晚香室”。她就如茶水一般,是流动的生命,每一次的杯满,就是她当时心境的聚焦体现。这一次在《三联生活周刊》上所采访她的文章,展现的是“晚香室”的事茶场景,新旧不一且不成套的器物和谐的摆放在一起,有的造型古旧,甚至有的是破旧,李曙韵每用一件,都有她特别的用意,是在一次次尝试中,挑选出的最适用的器物。

李曙韵的堂号名为“晚香”,一步步,从嘉义到台北,现在开在北京的国子监街上。小小的二层楼,乍看不起眼,不仔细端详轻易就会走过,可是一进去,就被暗雅的气氛包裹住了。茶架上堆满了各种新旧不一的器物,甚至不少是常人眼中的无用物:一块浸满了茶渍的丝瓜巾,满是锔钉的紫砂壶盖,一张破旧的竹帘裁减下来的茶席巾,这些废弃物的重新拾取,代表着李曙韵目前这一阶段的关于茶的心境:珍惜眼前物。

那块丝瓜巾杯垫放在她的茶书的封面上,有无数人去找同样的材料,学生们都想模仿。在她看来,这种模仿没有价值。她说:“茶人的眼睛是慢慢修炼出来的,先天要有对器物的敏感,加上后天在茶事上的修炼,要直接用心去感受。”

在台湾,李曙韵用的器皿范围最广泛,她不使用成套的茶器,也不区分古董和一般高仿,而是仿日本民艺大师柳宗悦,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。现在,台湾设计界和文艺界有大批她的徒弟。

本来她是以实验新材料出名的,怎么到北京这么静起来?在台湾,从前李曙韵的茶席中用玻璃杯,用亚克力板做底座,甚至用包装纸箱做茶席托,都让人眼花缭乱。可是眼下这里众多的旧器皿仿佛褪尽了火。对于这个疑问,她的回答是:一阶段有一阶段的性格,这茶席是她目前心境的对照。窗外的夕阳,把一宋杯中茶汤袅袅上升的烟气照得特别清晰。“老物聚气好,这个杯子其实不好用,有很大的泥土气,可是我放在这里看茶汤,总有一用途。”

屋里有许多是文物,也有许多是高仿,文物和非文物,在她这里,都要物尽其用。比如手上正在用的薄胎包金属边的紫砂壶就是仿品,但是胎薄,散热快,而且一下子就传遍壶体,茶汤出来也快。“比起传世的老壶,它更容易用。老壶要养许久才能使用。”她的办法是,用米汤煮老壶,要放置一段时间再用。

“要选择自己适用的壶,清代的老壶如果很厚,也未必好用;只要是泥料好,新壶一样可以泡出好茶。”

杯子是德化的老瓷杯,民间旧物。“我也不太会断代,基本靠自己的眼力。茶人要能做到:一看就知道是老货还是仿造货。不过,不管价值如何,买回来就要使用。买回来不用,那是收藏家,我们是茶人,茶器不是买回来堆在家里观赏的。”

为什么选这个杯子?“不是因为它老,而是因为它狭长的形状和杯壁的厚度,反映茶汤的敏感度很好,和我们今天喝的老茶关系很大。今天喝了老观音,老普洱,过一会儿还要喝老安茶,这个杯形窄,茶味残留在杯底会比较多一些,而老茶的香味,需要慢慢地品鉴。”她喜欢在不同场合,试各种茶杯。上次搞梅花茶会,专门定制了一批杯子,杯底刻“疏影”二字;最近做茶与古琴的配合,茶杯上画的琴谱,分外合宜。

眼下这壶茶:茶用老安茶,产自安徽祁门的芦溪镇,不同处在于,泡到三四泡时,李曙韵加进去一些老茶梗,本来老茶要慢慢醒的,她一加进去后,劲道大了许多,整壶茶立体了起来。

烧水的壶用台湾金寿堂的凤首壶,上面还有错金工艺,不是为了好看,而是这批生产的铁壶,包括她手中的这把,煮水比较软。“各种壶我都使用,用这把铁壶,是因为此壶和五台山的水配合得很好,适合把水的密度感表现出来。”水是大陆茶友推荐给她的,刚来北京时,她一直用北京西山大觉寺的水,用五台山的水后,立刻发现了这水的优点,适合绿茶,也适合黑茶,因为能表现茶的细腻程度,对茶汤敏感的人都很喜欢。李曙韵说,上次有位陌生茶友来喝茶,一喝眼泪就下来了。

公道杯也与众不同。专门请她的朋友——日本陶艺家安藤雅信烧制的,造型与众不同,外面的釉色也有金属的光泽,但是出水口非常细小,茶汤流出稳定而细致。“我专门用他烧制的器皿办过茶会,也请他在现场观看,最后烧出来的东西特别适合我们使用。”

茶席垫是旧竹帘,茶则是铜打造成的,闪烁着斑驳的光彩;旁边是象牙雕的茶匙,也是她搜集的民间旧物;垫茶匙的,则是从日本的古剑上拆下来的菊花纹章。这一小角落最华丽,可是整个茶席却看不出哪里有一点点突出,整个浑然一体,素材众多可没有喧宾夺主。

这就是李曙韵的北京茶空间。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开始,各种材料,各种场景,都还要慢慢登场。她正在试验北方人喝茶用的杯子,她说:“北方人喝茶喜欢用大杯,过去我们总是用台湾的茶饮方式来改造他们,其实不对,应该去研究当地的茶类和习惯才对。

仅仅看这宗盘算,就说明李曙韵的茶道真不是流于形式的摆设。台湾茶文化的发展,依托的是清香乌龙茶体系,渊源于潮汕工夫茶,无论是杯形还是壶形,都要求将清香乌龙茶那种独特的香味充分发挥出来,结果慢慢形成了台湾自己独特的茶道方式。但是,用台湾事茶人的方法泡很多别的地区茶,未必就适合。

李曙韵是最早意识到这点的台湾茶人之一,她年轻时从新加坡去台湾上学,勤工俭学在茶艺馆当服务员。“当时的茶艺馆不是专门喝茶的地方,还得搭配销售火锅才能活下去。”当时台湾南部没有专门的喝茶场所,她开始自己学茶的第一步路,就是尝试用各种器具泡各种茶。

第一步就是去寻找泡茶中的趣味:各种比赛,得名次最后不重要了,讲究的是“挑战评审”——这慢慢成了她的口头禅。当时还是台湾清香乌龙茶的天下,她偏要拿武夷山岩茶去比赛;她选个小女孩去泡茶,拿的是日本朱漆碗,鲜明的颜色在视觉上就冲击了所有人。“碗泡就是我最先推广出来的。”

在过去,台湾茶界泡茶的器具基本沿袭了潮汕泡法,壶加杯。她是最早从审美角度开始用碗的:“有一年在台北‘故宫’的至善园,院长带众人游园,我正好准备茶席,当时用碗泡普洱,旁边摆放的梅花花瓣自然而然地落下来,在碗里成了梅花普洱茶,完全是不经意,可简直有种宋朝天目碗的感觉了。”

之后,碗泡成为她和学生们的招牌之一,用茶碗开汤,用汤匙来分茶,她的办法是将碗泡法与茶叶属性结合起来。有些人觉得不适宜,可她觉得有一定道理:古代茶碗比较常用,因为散热快,不易闷熟或闷馊,冲水进入的时候,还可以观赏叶形。现在苏州地区的碧螺春还有延续用大碗泡,就是民间碗泡的遗留风尚。她觉得碗泡特适合绿茶,而稍加改造的是,除了碗之外,加上茶匙,可以在席间分茶。又能代替闻香杯,闻勺底就可以。在茶席上使用增添了趣味。

她保留了一把德化的老茶匙,柄已断了一半,可是有股老德化瓷的润泽,分茶也好用。许多人觉得不该继续使用,她不听。“茶器的使用,在有趣味,不一定在合理性上。”

在苏州老园林听枫阁的雅集上,她的学生用青花大碗、老银筷和德化瓷匙,泡的是龙井,碗身和茶匙的弧度是精心选择的,两者特别贴合。别人会觉得龙井用玻璃杯泡就可以了,这完全不同的泡法,使龙井的香气在第一泡就已经很浓郁,保证了出汤快、散香快。因为绿茶娇嫩,也可用瓷匙挡高温的水,水流得慢些,避免细嫩的茶叶被迅速烫熟;而备用银筷,是将泡完的茶叶挑出。

在使用紫砂壶上,别人都会强调壶使用的便利,她却反其道行之,强调不便利。在台湾,现在茶人普遍用具轮珠壶,本是她和朋友们推广的,原因也是趣味,这种壶有朴素的民间日用品感。“当时具轮珠属于不入流的紫砂壶,是明代大规模出口日本的,和中国所推崇的紫砂壶的器形稳重比,这种壶显得特别寒素,价格也便宜,别的老壶要几十万台币,它则远远不到,我就是喜欢它身上那种民间风格。”

其实具轮珠泡茶并不好用,“但是好也就好在不便利上,一倒就容易洒水出来。倒水的时候要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挑高一点,一般人初次都不太会用。但是,不流利有不流利的妙,否则要我们这些茶人干什么?流利就不涩,太熟练就没意思了。有点青涩地泡茶,才是好看的”。

薄胎紫砂壶也是如此。“这些薄胎紫砂壶的土往往被炼过,烧结的温度高,只要坚持有这两项,茶汤的犀利程度就能全部表现出来。不要去管它名家不名家,贵重不贵重。”

她的学生有一位用朱泥对壶,器物小,是民国旧物,同样很薄。她很喜欢这对壶:人少的时候,可以直接用单壶点茶,多人时,可以双壶出汤;一个人的时候,另一把壶可以当公道用。

为讲究席面的干爽,台湾茶人逐渐不再淋壶,而称之为“干泡法”,只在壶下垫一壶承。壶承一般不大,储水也不多,有别于过去潮汕的壶船可以放很多水。她日常使用的壶承,选用明朝的老紫砂水仙盆,上面找学金属设计的同学打了铜盖子,洗壶的时候,下面的热水会从铜盖的缝隙里冒出轻烟,非常美观。

别人绝对摒弃的玻璃壶和杯泡茶,她也不反对用。“可以观察茶汤的表现,包括茶叶的舒展过程,为什么要放弃使用呢?”在夏天的茶席上,可以增加清凉感,她觉得也很方便。

不过玻璃杯只是偶尔用,她更喜欢用民间老茶杯。她比较喜欢白胎老茶杯,大小不一可以,但是胎一定要薄,这样,茶汤发散快,较能欣赏茶汤之香。基本选择有早期潮汕的枫溪杯、景德镇的薄瓷杯和日本的古伊万里杯。这些茶杯轻薄透,适合台湾的清香乌龙和绿茶系列。喝老茶的时候,她选用德化的明清厚胎杯,握在手中可以细细闻香,也适合老茶的稳重。她还有一只上面有多处补钉的民间老茶杯,她说,因为有缺憾,反而会觉得生命的不圆满。

在潮汕茶体系里,有杯托系统,也叫盏托,不过很奇怪,现在不再用了,反倒是一直出口日本。李曙韵喜欢的盏托是锡的,也是从日本淘回来的。她觉得金属和瓷有种反差,甚至有点像穿高跟鞋的美人。选平实的木托,则像穿了僧鞋的老实人,摆放在茶席上,可以让整个席面生动起来。

杯子不用的时候,可以用木头或竹制的杯笼,这等于是杯子的房屋。她比较喜欢日本专门制作的杯笼,上面往往有文人题字,这题字,是收藏的茶人的精神体现。

煮水的壶,她个人喜欢冬天用砂铫,夏天用银壶。在台湾用银壶喝茶很合适,尤其是台风天气压低的时候,银壶沸点高,可以破解沉闷。她习惯用一把壶身壶嘴一次成型的日本北村静香银壶,唇很宽很薄,泻水很好,不急不徐。

而冬天用砂铫,可以煎水更松风透,倒水时,因为砂铫本身的重量,一使劲,水就直接冲击进壶心,可以贯穿始终。除了这两个种类,她还鼓励学生们什么都要尝试。“黄金壶都试验过,你别说,还真好喝,水变得更稠,泡出来的茶有膏状感,不过多数人用不起,我也是偶然参加一次茶会才用的。”

之所以多样尝试,她的想法是,不要轻易放弃任何可以学习的机会。“就拿同一个品牌的铁壶来说,你尝试多了,就会发现,各个壶包含的矿物质和铁成分都不太一样。不同的茶遇见不同的铁壶,结果就是不一样。”

台湾近年流行“新董主义”,也是她和朋友们推进的结果,就是用金、银、铁壶,也不要拘泥于古董。她和学生们所用的银壶,基本上是台湾本地制造。使用木锤锤出来的壶身,外壳很斑斓,有木把,有的用花梨,有的用紫檀,花纹各异,既可以隔热又富变化,是目前茶界的新宠。“我还爱用陶壶,煮出来的水感觉和金属壶完全不同,非常活,因为沸点不高,煮出来的水特别柔和,有活力,生气勃勃,适合泡绿茶、白茶。台湾的文山包种也合适,包括红茶等要求出汤迅速的茶种,且价格低廉,也很巧妙。唯一不用的是锡壶,泡茶真不好喝。”

不过结论还是不拘泥定论,要多尝试。最近的尝试是,用铁壶煮水泡白毫乌龙喝,这在过去是绝对避免的。“因为台湾的白毫乌龙是夏茶,要求水轻,总觉得铁壶的水不是很合适。可是没想到,最近在北京尝试了一次,还很成功,有一种人生初次相逢的感觉。”

眼前的这杯白毫乌龙,就是她刚泡出来的。一般说,原产地的茶叶适合用当地的水泡,我们在台湾北埔,刚刚喝过她的学生古武南用当地泉水泡的白毫乌龙,有股特殊的香气。可是喝到李曙韵泡的,则有一股沉着的芳香,果真是更上了一个层次。器皿的努力,都是为了茶的芳香,这是本原的目的。

以上文字来自《三联生活周刊》,题目为编者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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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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